四月,在东北
四月,山岭的褶皱仍埋着银箔, 解冻的溪流开始搬运云层, 泥土正用黑色语法交谈; 那些被季风折断的冰棱, 都在白桦枝头凝成绿色的动词。 拖拉机划开旷野的皮肤, 翻涌的垄沟里,沉睡的菌丝与虫卵, 正在地心收听阳光的广播; 农具撞击声惊醒了腐殖质, 铁犁翻开的第一行诗, 带着柴油与黑钙土混酿的腥甜。 蓝工作服飘过初醒的田埂, 防风林在远处校对风的流速; 村庄把陈年积雪堆向墙角, 檐角坠落的不是水滴, 是整个冬季在此处, 悬而未决的钟摆。 暮色把播种机染成青铜器, 我们的脚印被新翻的土壤重新翻译; 旷野深处,无数胚芽咬紧牙关, 在冻土与冻土之间, 凿开一道光的缝隙。 本网通讯员:赵阳 (编辑:东北亚) |